子女同是心头肉

时间:2021-12-02 09:14:32

王安石和夫人吴氏本是表兄妹,成婚以后,吴氏为王安石生养过二男三女。除长女未满周岁便在襁褓中夭亡外,二子二女均养育成人。王安石对待生儿育女从不偏执,他认为儿女同是父母心头肉,做父母的不应该有孰轻孰重之分。这一点,对一个生活在九百多年前讲究男尊女卑社会风气的古人来说,实在是可贵的很。

王安石一生写过许许多多的诗文,其中有一些写给几个儿女的。儿女年少时,他很注重教育,两个儿子都文采出众,两个女儿的诗也写得极好。二女儿长大后,嫁给吴冲卿的儿子安持,三女儿嫁给蔡卞。姐妹双双出嫁后,跟随夫家在各地任职,与父亲居住地相距甚远。远离双亲的女儿常常思念父母,常用诗文代替书信,寄给父亲,诉说儿时缠绕父母膝下嬉戏的乐趣及别离父母远在千里外的思念。王安石虽然政务缠身,但只要女儿来信,便每信必回,并写诗“人世岂能无聚散,好读楞严莫忆家,劝说女儿,人生在世,难免要有分离聚散,只身在外不要过分思念父母亲,免得伤了身子。这些诗文写得情真意切,今天读来,仍很感人。

对于那个很小就夭亡了的长女,王安石也是非常疼爱。此女是王安石在鄞县(今宁波)做地方官时所生。头一胎便生了个女孩,在一般人来说,可能不是什么好事,王安石却十分高兴,又是写诗,又是搜肠刮肚取名字。为了纪念自己在鄞县担任地方官并初行改革,便为女儿取名为“鄞”。父母疼爱鄞女如掌上明珠,女儿也格外聪慧,深得父母欢喜。谁知第二年七月,鄞女却一病夭亡!这对不满三十岁的王安石来说,真是一个不轻的打击。他一下子老了许多,亲自为亡女择墓地,把她葬在崇法院的西北边;并亲笔为亡女写了一篇墓志铭。这事在鄞县传为美谈,大家见父母官尚且都看重女孩子,一时也传为一种好风尚。

鄞县任满,王安石调任舒州通判,决定借道回归老家临川。行前,他想到从此宦海浮沉,各自东西,自此离女儿的一荒丘而去,不知此生还能否路过女儿的坟头。一时离情别绪,不能自已,在书房提起笔写了一首《别鄞女》:

行年三十已衰翁,满眼忧伤只自攻。

今夜扁舟来诀汝,死生从此各西东。

写完后,王安石不顾天色已晚,决定无论如何也要与女儿做最后的诀别。于是,他连夜泛舟,在秋夜的月色朦胧之中,漂流而下,来到爱女的墓前。面对爱女之墓,王安石不禁想起女儿生前的天真烂漫,心中油然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痛苦与悲哀。又想到今日一别,也许以后就不会再来,于是将写好的《别鄞女》诗稿火化墓前,跟随来的人也不由得落泪伤心。